
我和魔鬼的故事(全集完成本)
(一、魔鬼的拜訪)
寒冷的夜里,我獨自看書。
白熾燈忽然不斷地忽閃,有點象飛蛾在撲騰它垂死的翅膀。
撲騰了一陣子,飛蛾死了。
起身,點蠟燭。
在黑暗中摸索火柴,卻摸到了一只冰涼的,表面略有點黏液的手。
接著,我聽見一種有點怪異的笑聲。而且聽到了吞咽口水的聲音。
“你很冷么,這么濕,容易感冒啊!
我放開了那只手,繼續尋找火柴。
“等我把蠟燭點燃,看看能不能幫幫你!
突然,蠟燭亮了,但不是我點的火。
“謝謝啊!蔽液苁歉屑。說實在的,不停電已經很久了,我沒什么信心在短時間內找到那好多年都不用的火柴。
借著昏黃的燭光,我看到了一張怪異的臉,說不好是象人還是象什么動物。也看到他頭上尖銳的兩只角。
他詭異地笑著,看著我,嘴里流出些粘稠的唾液。
“請坐啊,喝點熱開水好么,我沒茶葉了啊!蔽液苁潜浮
怪異的臉變得更加怪異,他用眼睛盯著我。半晌,用和低沉的聲音說:“我是魔鬼。”
“哦,久仰啊久仰!蔽铱蜌獾卣f。
“哎呀,我有什么好久仰的,難道你想我早點來勾走你的靈魂,難道你也想成為一個魔鬼?“魔鬼疑惑地問我。
“客氣一下總是要的,你是稀客,我是主人,怎么也要客氣一下啊!蔽移届o地說。
“你不怕我?”
“我為什么要怕你。俊
“我的長相還不猙獰?我的名字還不讓你發抖?”他陰沉著臉,惡狠狠地說。
“長成那個樣子也不是你選擇的啊,而且雖然和一般人不一樣,但是很好記呢。下次要是看見你,我一定能立刻認出你呢。至于名字么,是你父母給你取的么?如果你不喜歡,你可以改改,叫個小莫什么的,或者叫點點,我喜歡叫你點點,你喜歡嗎?”
顯然,他不怎么喜歡點點這個名字。他的臉由黑轉青,由青轉紅,最后,他用一種爆發式的吼叫回答道:“我是魔鬼,我是魔鬼,去 你媽 的小莫,去 你 媽的點點!
“哎呀,你不喜歡啊,那我再想想!拔矣悬c過意不去。
“那叫牛牛如何?你頭上的角好象牛牛的角呢!拔胰跞醯貑。
“去 你 媽的牛牛,我是魔鬼,人人都害怕的魔鬼!“他憤憤地喉。臉上的顏色變化得更快了,有點斑駁。
“哎呀,你不舒服嗎?要不要我給你找點什么藥啊?“我很是歉意,為自己的鹵莽。
“不用!要吃也是吃你!“他憤怒地咆哮著,眼睛血紅。
“哎呀,你想吃東西啊,早說啊,冰箱里還有點餃子呢,我給你煮,你吃二
兩還是三兩啊,要不要加點青啊!
“我是吃人的。”他冷冷地說著。他不知道從那里拿出一只血淋淋的人手,一邊咔嚓,咔嚓地咬著,一邊斜著眼睛看我。
“哎呀,吃生東西是會拉肚子的,我給你煮煮,熟了再吃好么?”對他的飲食習慣,我不是很贊同,畢竟,現在是文明社會了。
他暴跳著說:“這是人手!這是人手!你看清楚了!這是人手!我是吃人的!”
“我知道這是人手,你的飲食習慣真的和一般人不一樣啊。”
他獰笑了一下,揚了揚那只只剩下半截的手。
“手的主人愿意把手給你吃么?”
他哈哈地笑著,說“我從他手上硬咬下來的,他痛得滿地打滾呢,現在還在滾。”說最后一個滾字的時候,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。
我突然拿起他的手,狠狠地咬了一口。
“哎喲!彼俨患胺,驚叫著,縮回手,使勁地喊著,很是痛苦。
“你干什么?你在干什么?”他驚懼地問,聲音有點發抖。
“你痛嗎?”
“媽的,你被咬了你不痛?”他護著被我咬了的手,側過身,沒好氣地說。
“你看,我咬你,你痛,你咬那個人,他也痛。你現在明白咬人不是什么好事情了么?明白了,以后就不要做這些事了?烊ソo那個人賠個理,道個歉,把手還給人家,請求人家原諒,乖!
他吐了,吐得很狼狽。
“你看,你看,叫你不要吃生東西,這不不舒服了吧,我給你找點胃腸方面的藥吃吃!蔽谊P切地問。
“我受不了了,我是魔鬼。我吃人,我吃人的。”他依舊憤怒,但語氣已經有些無奈。
“哎呀,不管你叫什么,做錯事了都得改啊,還不去給人家賠理道歉,把手還給人家!蔽掖叽俚馈
“怎么還,吃進去了還怎么還?”他沒好氣地說。
“我知道你有辦法的,你有這個能力!蔽彝难劬Γ\懇地說。
“我不去,我不去,我不去。”他扭著頭,兩個角來回地晃。
“乖了,去吧!蔽颐慕,溫和地說。
“別摸我的角!”他吼道。
“不過你的角真的很可愛啊!蔽乙酪啦簧岬匕咽帜瞄_。
“能讓我再摸一下么?”我望著他的眼睛,請求道。
“不行,不行!”他回避著我的眼睛。
“那你去還人家的手。”我對他的小氣有點生氣。
“好好好,我去,我去,只是你不許再摸我的角。”他妥協了。
“好吧,那你快去,我給你煮餃子,記得早點回來吃啊!
也許他沒聽見我后面的話,他飛也似地跑了。
(二、魔鬼的晚餐)
他跑了,我起身去燒水,給他煮餃子。
冰箱里餃子不多了,只剩下二十一個了,而且里面還有十來個是素餃子。
看他吃手時的胃口還不錯,估摸著他的飯量應該很大,我于是把剩下的餃子都煮進了鍋里。
借著燭光,我又在冰箱里尋摸出了小半個生菜,細細地摘理,洗凈。
餃子剛出鍋,他就回來了,雖然有點氣呼呼的,不過好象臉色沒剛才那么難看了。
“哎呀,你真是有口福的人啊,時間剛剛好,餃子剛出鍋呢,快坐下乘熱吃啊。”我給他找了雙筷子,招呼他坐下吃。
他坐下,悶著頭,不理睬我,自己吃餃子。
突然,他跳了起來,指著生菜問:“你,你,你在餃子里放了什么?”
“生菜啊,下午我才買的,很新鮮啊,沒壞吧?”我有點心虛,心想是不是生菜有什么問題啊。
我湊過去,吃了一口生菜,確實很嫩,很好吃的。
我不解地看著他。
“你,你,你,你竟然給我吃素?”他的聲音有些發抖,舌頭也有點硬了。
“吃點素有什么不好啊,小朋友都要多吃蔬菜,這樣營養才均衡,才能長得健健康康的。”我解釋道。
“呸、呸、呸。”他象吃了什么毒藥似的,把剛才吃進嘴里的生菜吐了出來,一邊吐,一邊還用手指去摳自己的喉嚨,好象想通過刺激喉嚨,把剛才吃下去的東西都吐出來。
我輕輕地拍著他的背,溫和地說:“你以前不吃蔬菜么?你覺得蔬菜很難吃么?”
他狼狽地看看我,說:“我是魔鬼,怎么能吃菜,我是吃肉的。吃人肉的。你給我吃菜,不是想害死我么。”
“哎呀,吃蔬菜有利于健康啊,小朋友都得吃點蔬菜啊,不能光吃肉,這樣會發育不好啊!睂τ谶@種光吃肉,不喜歡蔬菜的小家伙,我可是見得多了呢,
我可有對付的經驗。
我用筷子夾起一簇菜,遞到他嘴邊,說:“乖,來吃一口,說啊------。”
他絕望地望著我,嘴里不斷地冒泡,要哭不哭地說:“我是魔鬼,我吃人肉的,我不吃菜。我不吃菜啊。”
我堅持。
我用一種溫和的目光注視著他,溫柔地說:“來,吃一口,就一口,吃了我帶你上街去買玩具。來,張大嘴,說啊-----!
他快哭了,說:“我不吃,我不吃,我真不想吃!
我仍然堅持。
我說:“餃子還不是有一多半都是素餃子,你說你不吃蔬菜,可你還不是吃都吃了,你就再多吃一口,來,張大嘴,說啊----!
他真的哭了,嚎啕大哭,說:“你叫我怎么活啊,你叫我怎么活啊,你怎么能在餃子里包菜來騙我啊,我命好苦啊,我怎么上了你的當啊,5555555!
我依舊堅持。
我把菜湊得更攏,準確地說,是把菜送到了他的嘴邊,輕聲地說:“不哭,不哭,牛牛乖,吃菜菜哦,來,張個嘴,說啊------。”
他極其不情愿地“啊”了一聲,雖然聲音不大,嘴張開的程度不大,不過也夠我把菜喂進他的嘴里。
他咕嘟一聲,把菜吞下去了,我拍著他的背,說:“慢點吃,慢點吃,別哽著了,菜還有呢。”
他崩潰了,哭得象個淚人。
(三、禮物)
一把鼻涕一把淚,好容易我才把餃子和菜都給他喂完。
他嘟著嘴,還是有點忿忿。
我找來餐巾紙,給他把嘴抹干凈,看他沒怎么反對,我乘機拿來洗臉帕,把他的臉好好地抹個干凈。
嘿嘿,臉干凈了,好象他人也變得沒那么怪異了。
“你看,還是干凈好啊,你看,變得多精神啊!蔽夷脕韨小鏡子,給他看自己的臉。
“我還怎么出去混啊,我還怎么去嚇人啊!彼麄牡乜薜馈
“哎呀,小朋友都要干干凈凈的,這樣才有人喜歡你啊,別的小朋友才會和你玩啊。”我可是當了幾天老師的人,這些小道理還是會的。
他絕望地說;“我經歷了無量劫,我是魔鬼,不是什么小朋友!
“哎呀,看你這么調皮,怎么看都是小朋友,年紀大沒什么啊,關鍵是你的行為還是小朋友啊!
他嘆了口氣,:“唉,你見過吃人的小朋友么。”說著,他故意露出了他的大尖牙齒。
“你得刷牙啊,你看,你的牙多黃!蔽殷@叫著。
他趕緊把嘴張小,生怕我多看他的牙,扭過頭,包著嘴說:“既然你不怕我,我也沒辦法,我送你點東西!
說完,我眼前出現了很多黃澄澄的金子,還有很多五彩絢目的寶石以花花綠綠的鈔票。
他嘿嘿地笑著,得意說:“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,金子,寶石,鈔票,什么都可以!
“哎呀,我家里沒什么地方可以放啊,而且我拿這些東西有什么用呢!
他驚異地看著我,說:“你是被這些東西嚇傻了吧,這些可是真的,不是我用什么障眼法變出來的,我以我魔鬼的名譽起誓!
哎呀,可我拿這些東西真沒什么用啊,我的工資夠用了,每月都還有些節余呢!
為了證明這件事,我拿出我的錢豬,打開錢豬的蓋子,把里面存的錢給他看。
他幾乎要笑倒,上氣不接下氣地說:“你,你還有錢豬,你,你,你那兩個小零錢,還不夠吃頓海鮮呢。哈哈哈,笑死我了。”
“哎呀,你看小魚小貝殼的自己游多好啊,干什么要吃它們呢,而且我的錢確實沒什么用處啊,如果你喜歡錢,你把錢豬你的錢都那去好了,不過錢豬你得留下,它跟我好多年了,不愿意離開我呢!闭f著,我把錢遞給他。
他望著那些硬幣,結結巴巴地說:“你,你不知道錢有什么用么,你可以用它買你想要的一切東西,最豪華的游艇、最豪華的別墅,如果你喜歡,你可以賣下整個世界!八秸f越興奮,眼睛也充滿了光澤。
“東西多了難得放啊,而且我的錢已經足夠了呢,可以讓我和我的家人過我熟悉的生活!
他大大地嘆氣,很是失落。
突然,他興奮起來,說:“那你想當什么官,你說,多大的都可以。我可以滿足你。“
我悶悶地說:“當官不好玩,我現在當個小官,都覺得不好玩。“
“那是你當得小啊,等你當大了,你就會體驗權利的樂趣啊。你想想,你掌握著別人的命運,你就的他們的神,你想想。“他有點陶醉。
我問:“你當過什么官么?“
“當然,當然,我是最大的魔鬼,我是魔王。是至高無上的魔王。人人都怕我!八湴恋卣f。
“哎呀,人人都怕你有什么好,都沒人和你玩啊,再說了,我就不怕你啊。“
“這個,這個……“他有些尷尬。
“那我給你些特別的東西!八肓讼,壞笑著說。
果然很特別,好些個嫵媚的嬌人,穿著輕薄的紗衣,跳著西域的舞蹈。
我高興地看著。
魔鬼很得意,笑著說:“你喜歡么!
我點點頭,說:“喜歡啊,美女啊。“
魔鬼噓了一口氣,更加得意了,說:“那我把她們送給你好么!
我搖搖頭,說:“不好!
他不解地望著我,驚異地說:“你不是喜歡么,為什么不要!
我說:“喜歡是喜歡,要是要,喜歡和要是兩個概念啊。“
他急了,說:“你要是嫌她們不好,我還有更好的,你要多少有多少!
我摸摸他的角,說:“人那里是可以送的,她們有她們的人生,她們有她們的愛人!
說完,那些女人都不見了。其他的什么奇奇怪怪,花花綠綠的東西也不見了。連魔鬼先前吐出來的斷手什么的都不見了。
不過還好,他還在。
他哭得傷心得很,在地下打滾。
“我要死了,我要死了,劫數啊劫數。5555555!
“哎呀,你怎么了,你那里不舒服啊,我送你去醫院好么?“我很著急,想撥打120。
“沒用的,沒用的。“他斷斷續續地說道,身體好象快速地虛弱了下去。
“我們做魔鬼的,如果不能夠誘惑到人的靈魂,法力就會消失,會變得越來越小,最后自己死去!八麙暝f。
”我不該來,我不該和釋伽那個肉老頭打賭,不該來誘惑你的靈魂,現在,我快不行了,我越來越小了,我快死了!
果然,他越來越小,不但是身體變小了,連年紀好象都在急速地變小。從一個大人的模樣變得好象嬰兒般大小,身體也越來越冷。
我急了,把他抱在我懷里,想用體溫去給他點溫暖。
在我把他抱在懷里的那一剎那,他竟然停止了變化,不過也只剩下嬰兒般的大下,而且“哇、哇“地大聲哭著,哭得讓人揪心,光著個身子,小腳小手的還四處亂扭,眼睛里也充滿恐懼,那兩個尖銳的角也變成了兩個小小的發髻。
看到他不再消逝,我總算是松了口氣。
我笨拙地把他抱在懷里,想找個什么東西的把他包裹起來,慌亂只中,也沒什么合適的東西,只好將就用個小毛巾給他當個小被子。
給他包裹的時候,我驚異地發現,他居然變成了個小女嬰,長得還白白胖胖的,很是惹人憐愛。
哎呀,我可沒當過爸爸,不過我得面對這個小小的生命。
當我手足無措的時候,那個小囡又哭了,哎呀,應該是餓了。我趕緊找出牛奶,放在鍋里煨熱。她用她的小眼睛看著我,我拍著她的背,輕輕地對她說:“妞妞乖,爸爸給你喝牛奶,你放心,這都是檢驗合格了的,沒那有啥啥的啊!
她好象聽懂了,而且也認可了我叫她妞妞,并且當她的爸爸。她依偎在我懷里,停止了哭泣。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我,看著這個令她迷惑的世界。
看著她的小發髻,我突然想,如果系上個紅頭繩,一定很好看,再配個什么衣裳好呢?
哎呀,我得先去找個奶瓶啊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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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、魔鬼的拜訪)
寒冷的夜里,我獨自看書。
白熾燈忽然不斷地忽閃,有點象飛蛾在撲騰它垂死的翅膀。
撲騰了一陣子,飛蛾死了。
起身,點蠟燭。
在黑暗中摸索火柴,卻摸到了一只冰涼的,表面略有點黏液的手。
接著,我聽見一種有點怪異的笑聲。而且聽到了吞咽口水的聲音。
“你很冷么,這么濕,容易感冒啊!
我放開了那只手,繼續尋找火柴。
“等我把蠟燭點燃,看看能不能幫幫你!
突然,蠟燭亮了,但不是我點的火。
“謝謝啊!蔽液苁歉屑。說實在的,不停電已經很久了,我沒什么信心在短時間內找到那好多年都不用的火柴。
借著昏黃的燭光,我看到了一張怪異的臉,說不好是象人還是象什么動物。也看到他頭上尖銳的兩只角。
他詭異地笑著,看著我,嘴里流出些粘稠的唾液。
“請坐啊,喝點熱開水好么,我沒茶葉了啊!蔽液苁潜浮
怪異的臉變得更加怪異,他用眼睛盯著我。半晌,用和低沉的聲音說:“我是魔鬼。”
“哦,久仰啊久仰!蔽铱蜌獾卣f。
“哎呀,我有什么好久仰的,難道你想我早點來勾走你的靈魂,難道你也想成為一個魔鬼?“魔鬼疑惑地問我。
“客氣一下總是要的,你是稀客,我是主人,怎么也要客氣一下啊!蔽移届o地說。
“你不怕我?”
“我為什么要怕你。俊
“我的長相還不猙獰?我的名字還不讓你發抖?”他陰沉著臉,惡狠狠地說。
“長成那個樣子也不是你選擇的啊,而且雖然和一般人不一樣,但是很好記呢。下次要是看見你,我一定能立刻認出你呢。至于名字么,是你父母給你取的么?如果你不喜歡,你可以改改,叫個小莫什么的,或者叫點點,我喜歡叫你點點,你喜歡嗎?”
顯然,他不怎么喜歡點點這個名字。他的臉由黑轉青,由青轉紅,最后,他用一種爆發式的吼叫回答道:“我是魔鬼,我是魔鬼,去 你媽 的小莫,去 你 媽的點點!
“哎呀,你不喜歡啊,那我再想想!拔矣悬c過意不去。
“那叫牛牛如何?你頭上的角好象牛牛的角呢!拔胰跞醯貑。
“去 你 媽的牛牛,我是魔鬼,人人都害怕的魔鬼!“他憤憤地喉。臉上的顏色變化得更快了,有點斑駁。
“哎呀,你不舒服嗎?要不要我給你找點什么藥啊?“我很是歉意,為自己的鹵莽。
“不用!要吃也是吃你!“他憤怒地咆哮著,眼睛血紅。
“哎呀,你想吃東西啊,早說啊,冰箱里還有點餃子呢,我給你煮,你吃二
兩還是三兩啊,要不要加點青啊!
“我是吃人的。”他冷冷地說著。他不知道從那里拿出一只血淋淋的人手,一邊咔嚓,咔嚓地咬著,一邊斜著眼睛看我。
“哎呀,吃生東西是會拉肚子的,我給你煮煮,熟了再吃好么?”對他的飲食習慣,我不是很贊同,畢竟,現在是文明社會了。
他暴跳著說:“這是人手!這是人手!你看清楚了!這是人手!我是吃人的!”
“我知道這是人手,你的飲食習慣真的和一般人不一樣啊。”
他獰笑了一下,揚了揚那只只剩下半截的手。
“手的主人愿意把手給你吃么?”
他哈哈地笑著,說“我從他手上硬咬下來的,他痛得滿地打滾呢,現在還在滾。”說最后一個滾字的時候,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。
我突然拿起他的手,狠狠地咬了一口。
“哎喲!彼俨患胺,驚叫著,縮回手,使勁地喊著,很是痛苦。
“你干什么?你在干什么?”他驚懼地問,聲音有點發抖。
“你痛嗎?”
“媽的,你被咬了你不痛?”他護著被我咬了的手,側過身,沒好氣地說。
“你看,我咬你,你痛,你咬那個人,他也痛。你現在明白咬人不是什么好事情了么?明白了,以后就不要做這些事了?烊ソo那個人賠個理,道個歉,把手還給人家,請求人家原諒,乖!
他吐了,吐得很狼狽。
“你看,你看,叫你不要吃生東西,這不不舒服了吧,我給你找點胃腸方面的藥吃吃!蔽谊P切地問。
“我受不了了,我是魔鬼。我吃人,我吃人的。”他依舊憤怒,但語氣已經有些無奈。
“哎呀,不管你叫什么,做錯事了都得改啊,還不去給人家賠理道歉,把手還給人家!蔽掖叽俚馈
“怎么還,吃進去了還怎么還?”他沒好氣地說。
“我知道你有辦法的,你有這個能力!蔽彝难劬Γ\懇地說。
“我不去,我不去,我不去。”他扭著頭,兩個角來回地晃。
“乖了,去吧!蔽颐慕,溫和地說。
“別摸我的角!”他吼道。
“不過你的角真的很可愛啊!蔽乙酪啦簧岬匕咽帜瞄_。
“能讓我再摸一下么?”我望著他的眼睛,請求道。
“不行,不行!”他回避著我的眼睛。
“那你去還人家的手。”我對他的小氣有點生氣。
“好好好,我去,我去,只是你不許再摸我的角。”他妥協了。
“好吧,那你快去,我給你煮餃子,記得早點回來吃啊!
也許他沒聽見我后面的話,他飛也似地跑了。
(二、魔鬼的晚餐)
他跑了,我起身去燒水,給他煮餃子。
冰箱里餃子不多了,只剩下二十一個了,而且里面還有十來個是素餃子。
看他吃手時的胃口還不錯,估摸著他的飯量應該很大,我于是把剩下的餃子都煮進了鍋里。
借著燭光,我又在冰箱里尋摸出了小半個生菜,細細地摘理,洗凈。
餃子剛出鍋,他就回來了,雖然有點氣呼呼的,不過好象臉色沒剛才那么難看了。
“哎呀,你真是有口福的人啊,時間剛剛好,餃子剛出鍋呢,快坐下乘熱吃啊。”我給他找了雙筷子,招呼他坐下吃。
他坐下,悶著頭,不理睬我,自己吃餃子。
突然,他跳了起來,指著生菜問:“你,你,你在餃子里放了什么?”
“生菜啊,下午我才買的,很新鮮啊,沒壞吧?”我有點心虛,心想是不是生菜有什么問題啊。
我湊過去,吃了一口生菜,確實很嫩,很好吃的。
我不解地看著他。
“你,你,你,你竟然給我吃素?”他的聲音有些發抖,舌頭也有點硬了。
“吃點素有什么不好啊,小朋友都要多吃蔬菜,這樣營養才均衡,才能長得健健康康的。”我解釋道。
“呸、呸、呸。”他象吃了什么毒藥似的,把剛才吃進嘴里的生菜吐了出來,一邊吐,一邊還用手指去摳自己的喉嚨,好象想通過刺激喉嚨,把剛才吃下去的東西都吐出來。
我輕輕地拍著他的背,溫和地說:“你以前不吃蔬菜么?你覺得蔬菜很難吃么?”
他狼狽地看看我,說:“我是魔鬼,怎么能吃菜,我是吃肉的。吃人肉的。你給我吃菜,不是想害死我么。”
“哎呀,吃蔬菜有利于健康啊,小朋友都得吃點蔬菜啊,不能光吃肉,這樣會發育不好啊!睂τ谶@種光吃肉,不喜歡蔬菜的小家伙,我可是見得多了呢,
我可有對付的經驗。
我用筷子夾起一簇菜,遞到他嘴邊,說:“乖,來吃一口,說啊------。”
他絕望地望著我,嘴里不斷地冒泡,要哭不哭地說:“我是魔鬼,我吃人肉的,我不吃菜。我不吃菜啊。”
我堅持。
我用一種溫和的目光注視著他,溫柔地說:“來,吃一口,就一口,吃了我帶你上街去買玩具。來,張大嘴,說啊-----!
他快哭了,說:“我不吃,我不吃,我真不想吃!
我仍然堅持。
我說:“餃子還不是有一多半都是素餃子,你說你不吃蔬菜,可你還不是吃都吃了,你就再多吃一口,來,張大嘴,說啊----!
他真的哭了,嚎啕大哭,說:“你叫我怎么活啊,你叫我怎么活啊,你怎么能在餃子里包菜來騙我啊,我命好苦啊,我怎么上了你的當啊,5555555!
我依舊堅持。
我把菜湊得更攏,準確地說,是把菜送到了他的嘴邊,輕聲地說:“不哭,不哭,牛牛乖,吃菜菜哦,來,張個嘴,說啊------。”
他極其不情愿地“啊”了一聲,雖然聲音不大,嘴張開的程度不大,不過也夠我把菜喂進他的嘴里。
他咕嘟一聲,把菜吞下去了,我拍著他的背,說:“慢點吃,慢點吃,別哽著了,菜還有呢。”
他崩潰了,哭得象個淚人。
(三、禮物)
一把鼻涕一把淚,好容易我才把餃子和菜都給他喂完。
他嘟著嘴,還是有點忿忿。
我找來餐巾紙,給他把嘴抹干凈,看他沒怎么反對,我乘機拿來洗臉帕,把他的臉好好地抹個干凈。
嘿嘿,臉干凈了,好象他人也變得沒那么怪異了。
“你看,還是干凈好啊,你看,變得多精神啊!蔽夷脕韨小鏡子,給他看自己的臉。
“我還怎么出去混啊,我還怎么去嚇人啊!彼麄牡乜薜馈
“哎呀,小朋友都要干干凈凈的,這樣才有人喜歡你啊,別的小朋友才會和你玩啊。”我可是當了幾天老師的人,這些小道理還是會的。
他絕望地說;“我經歷了無量劫,我是魔鬼,不是什么小朋友!
“哎呀,看你這么調皮,怎么看都是小朋友,年紀大沒什么啊,關鍵是你的行為還是小朋友啊!
他嘆了口氣,:“唉,你見過吃人的小朋友么。”說著,他故意露出了他的大尖牙齒。
“你得刷牙啊,你看,你的牙多黃!蔽殷@叫著。
他趕緊把嘴張小,生怕我多看他的牙,扭過頭,包著嘴說:“既然你不怕我,我也沒辦法,我送你點東西!
說完,我眼前出現了很多黃澄澄的金子,還有很多五彩絢目的寶石以花花綠綠的鈔票。
他嘿嘿地笑著,得意說:“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,金子,寶石,鈔票,什么都可以!
“哎呀,我家里沒什么地方可以放啊,而且我拿這些東西有什么用呢!
他驚異地看著我,說:“你是被這些東西嚇傻了吧,這些可是真的,不是我用什么障眼法變出來的,我以我魔鬼的名譽起誓!
哎呀,可我拿這些東西真沒什么用啊,我的工資夠用了,每月都還有些節余呢!
為了證明這件事,我拿出我的錢豬,打開錢豬的蓋子,把里面存的錢給他看。
他幾乎要笑倒,上氣不接下氣地說:“你,你還有錢豬,你,你,你那兩個小零錢,還不夠吃頓海鮮呢。哈哈哈,笑死我了。”
“哎呀,你看小魚小貝殼的自己游多好啊,干什么要吃它們呢,而且我的錢確實沒什么用處啊,如果你喜歡錢,你把錢豬你的錢都那去好了,不過錢豬你得留下,它跟我好多年了,不愿意離開我呢!闭f著,我把錢遞給他。
他望著那些硬幣,結結巴巴地說:“你,你不知道錢有什么用么,你可以用它買你想要的一切東西,最豪華的游艇、最豪華的別墅,如果你喜歡,你可以賣下整個世界!八秸f越興奮,眼睛也充滿了光澤。
“東西多了難得放啊,而且我的錢已經足夠了呢,可以讓我和我的家人過我熟悉的生活!
他大大地嘆氣,很是失落。
突然,他興奮起來,說:“那你想當什么官,你說,多大的都可以。我可以滿足你。“
我悶悶地說:“當官不好玩,我現在當個小官,都覺得不好玩。“
“那是你當得小啊,等你當大了,你就會體驗權利的樂趣啊。你想想,你掌握著別人的命運,你就的他們的神,你想想。“他有點陶醉。
我問:“你當過什么官么?“
“當然,當然,我是最大的魔鬼,我是魔王。是至高無上的魔王。人人都怕我!八湴恋卣f。
“哎呀,人人都怕你有什么好,都沒人和你玩啊,再說了,我就不怕你啊。“
“這個,這個……“他有些尷尬。
“那我給你些特別的東西!八肓讼,壞笑著說。
果然很特別,好些個嫵媚的嬌人,穿著輕薄的紗衣,跳著西域的舞蹈。
我高興地看著。
魔鬼很得意,笑著說:“你喜歡么!
我點點頭,說:“喜歡啊,美女啊。“
魔鬼噓了一口氣,更加得意了,說:“那我把她們送給你好么!
我搖搖頭,說:“不好!
他不解地望著我,驚異地說:“你不是喜歡么,為什么不要!
我說:“喜歡是喜歡,要是要,喜歡和要是兩個概念啊。“
他急了,說:“你要是嫌她們不好,我還有更好的,你要多少有多少!
我摸摸他的角,說:“人那里是可以送的,她們有她們的人生,她們有她們的愛人!
說完,那些女人都不見了。其他的什么奇奇怪怪,花花綠綠的東西也不見了。連魔鬼先前吐出來的斷手什么的都不見了。
不過還好,他還在。
他哭得傷心得很,在地下打滾。
“我要死了,我要死了,劫數啊劫數。5555555!
“哎呀,你怎么了,你那里不舒服啊,我送你去醫院好么?“我很著急,想撥打120。
“沒用的,沒用的。“他斷斷續續地說道,身體好象快速地虛弱了下去。
“我們做魔鬼的,如果不能夠誘惑到人的靈魂,法力就會消失,會變得越來越小,最后自己死去!八麙暝f。
”我不該來,我不該和釋伽那個肉老頭打賭,不該來誘惑你的靈魂,現在,我快不行了,我越來越小了,我快死了!
果然,他越來越小,不但是身體變小了,連年紀好象都在急速地變小。從一個大人的模樣變得好象嬰兒般大小,身體也越來越冷。
我急了,把他抱在我懷里,想用體溫去給他點溫暖。
在我把他抱在懷里的那一剎那,他竟然停止了變化,不過也只剩下嬰兒般的大下,而且“哇、哇“地大聲哭著,哭得讓人揪心,光著個身子,小腳小手的還四處亂扭,眼睛里也充滿恐懼,那兩個尖銳的角也變成了兩個小小的發髻。
看到他不再消逝,我總算是松了口氣。
我笨拙地把他抱在懷里,想找個什么東西的把他包裹起來,慌亂只中,也沒什么合適的東西,只好將就用個小毛巾給他當個小被子。
給他包裹的時候,我驚異地發現,他居然變成了個小女嬰,長得還白白胖胖的,很是惹人憐愛。
哎呀,我可沒當過爸爸,不過我得面對這個小小的生命。
當我手足無措的時候,那個小囡又哭了,哎呀,應該是餓了。我趕緊找出牛奶,放在鍋里煨熱。她用她的小眼睛看著我,我拍著她的背,輕輕地對她說:“妞妞乖,爸爸給你喝牛奶,你放心,這都是檢驗合格了的,沒那有啥啥的啊!
她好象聽懂了,而且也認可了我叫她妞妞,并且當她的爸爸。她依偎在我懷里,停止了哭泣。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我,看著這個令她迷惑的世界。
看著她的小發髻,我突然想,如果系上個紅頭繩,一定很好看,再配個什么衣裳好呢?
哎呀,我得先去找個奶瓶啊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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