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站在十字路口,天空下著蒙蒙細雨,農歷的小雪節氣早過了,這里的冬天卻不下雪,事實上,這里的冬天沒有下過雪。于是,在這樣一個細雨的清晨,站在雨中,細細的雨絲滑進脖子里,一點的沁涼,一點的茫然。嗅不到冬天的氣息,卻也不是春夏秋季,這樣的冬,有些尷尬。
曾經篤信過的那一份信仰,終于在這個清晨離我而去。看著人來人往,無邊的孤寂在汽車刺耳的剎車聲中,劃過我的心臟,,我,迷失了。
走過馬路,是茹雪的花店,我掏出15元錢,買了一支百合。旁邊紫色的勿忘我在風中輕輕的搖曳著,含著哀戚期盼著我的撫摸;我終克制了伸出手的沖動,拉高了風衣的領子,轉身而去。眼角的余光,分明看到了茹雪的關切,還有那些勿忘我的嘆息。
一個迷失的女子,一支潔白的百合,游走在這個尷尬的冬天里。因為下雨的關系,空氣變得有些粘膩,每個人都行色沖沖,沒有人注意到有些怪異的我。
一輛出租車停在我的身邊,我繞了開去,司機按了一聲喇叭,我頭也不會。高跟鞋在坑洼不平的馬路上,敲出凌亂的節奏。如果這樣走下去,再20分鐘我能到公司,我這樣對自己說。
手中的百合愜意的呼吸著,淡淡的馨香滋潤著我有些麻木的鼻子,鼻翼顫動著,打了一個大大的“哈楸”。今天,還真的有點冷。
突然想到沒有可以插百合的花瓶,辦公桌上的哪一個太俗氣,只適合俗氣的玫瑰。繞過喧鬧的百貨公司,在一家陶藝店停下來,站在櫥窗外看了看里面的陳列,很清雅很隨意,甚至可以說得上樸素,我卻發自心底的喜歡。進門的時候,門廊上的風鈴發出悅耳的聲音,接著是老板娘熱情地招呼“妹子啊,你看你滿頭都是雨水,來擦擦”。接過老板娘遞過來的毛巾,一股溫暖傳偏全身,老板娘看我擦干了頭發,招呼我坐下,然后為我沏了一杯熱茶。
“妹子,你想要找點什么?”老板娘并沒有問我要買什么,而是問我要找什么。是啊,我到底在找什么呢?現在,我買了一支百合,所以需要一個能配得上她的花瓶,那明天呢?后天呢?
“妹子,我看你是要找花瓶吧,你看看,有沒有喜歡的”
“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我喜歡哪一個”。我的聲音一定很茫然
“沒關系,我們自己動手做,好不好?”老板娘指了指隔壁房間,“那里面有一整套的制陶工具,我們還有專門教人制作的老師傅,有40年的制陶經驗,妹子,你想要做什么樣的都可以。”
老板娘的笑臉熱情而坦蕩,熏衣草精油的味道在小小的陶藝館中盈盈裊裊,很自在,很放松。
換上工作鞋,老板娘遞給我一張圍裙,還有袖套。我穿戴整齊,到里屋跟著師傅學做陶藝。今天,我要為我的百合做一個花瓶。
看著師傅加水,揉泥團,再加水,再揉…..我也跟著他加水,揉泥團,,,揉著揉著,我的心,被揉出了酸楚。想起了曾經一起探討過的那首“你儂我儂”,想起了你輕輕吟唱著的“oh,my love” 的旋律,在這一刻,我的心疼得快要死去。
老師傅沒有看我,或許這人生幾十年,他看多了喜怒哀樂,看透了人世滄桑。
“孩子啊,人生就如同這陶土,你給它加多少水,它就會變成不一樣的硬度和形態,你看它現在這樣粘糊糊黑蒙蒙的樣子很丑,可是等我們成型好了,再給它上色,繪圖,你看,”老師傅指著我左側的一個櫥窗,“那只飛翔的鳳凰,是一位68歲的老太太做出來的!崩蠋煾嫡f完,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。
我學著師傅的樣子,在模子上重復著旋轉的動作,再捏出花瓶的樣子,,
“孩子,你做的很好”老師傅不時地夸獎我,開始我還會懷疑的問“我做得真的好么?”老師傅總是堅定的點頭,慢慢的,我也相信我做的很好,在泥土的芬芳中,我忘卻了那些現實中的無奈和工作,工作!天啦,我曠工了,算了,既來之則安之,
“你想要在上面刻點什么嗎?”老師傅問,
起初,我想刻那個人的名字,后來想想不妥
后來,我想刻自己的名字,一想到那是個花瓶,更覺不妥
突然想起了一句“別讓雨下進靈魂里”。我拿起刻刀,在還沒有燒制的花瓶上刻下了“別讓眼淚流進靈魂里!
“孩子,沒有邁不過去的坎,沒有過不去的橋,你看,你那么年輕,你的人生才剛開始呢!”老人家的話語總有著奇怪的力量,我甚至笑了,昨天以來的第一個笑容。“笑了,笑了就好”,老師傅也沖著我笑,抬起的手掌,滿是粗繭。
“孩子,你的花瓶還要等干了以后才可以燒,這樣吧,我先給你一個拿回去用,明天你再來取你這個,明天也等你來為它上色和繪圖,”老師傅從櫥窗下的柜子里,拿出了一個花瓶遞給我,一只百合造型的花瓶,上面刻了字“別讓雨下進靈魂里”。我詫異的看著老師傅,太巧合了,老師傅對我微微的笑著,什么也沒說。
推開陶藝館的大門走出來時,天放晴了。大步邁出去,花瓶中的百合拂過我的面頰,身后老板娘和老師傅輕輕的揮手。我回頭,大聲說“謝謝”。
這是多年以前的故事,后來我搬了無數次的家,這兩只花瓶,(第二天我去的時候,老師傅說百合造型的也送給我)一直跟著我,因為它們的瓶身上分別刻著“別讓雨下進靈魂里” “別讓眼淚流進靈魂里”。
今天,我不哭。雖然外面下著雨。
曾經篤信過的那一份信仰,終于在這個清晨離我而去。看著人來人往,無邊的孤寂在汽車刺耳的剎車聲中,劃過我的心臟,,我,迷失了。
走過馬路,是茹雪的花店,我掏出15元錢,買了一支百合。旁邊紫色的勿忘我在風中輕輕的搖曳著,含著哀戚期盼著我的撫摸;我終克制了伸出手的沖動,拉高了風衣的領子,轉身而去。眼角的余光,分明看到了茹雪的關切,還有那些勿忘我的嘆息。
一個迷失的女子,一支潔白的百合,游走在這個尷尬的冬天里。因為下雨的關系,空氣變得有些粘膩,每個人都行色沖沖,沒有人注意到有些怪異的我。
一輛出租車停在我的身邊,我繞了開去,司機按了一聲喇叭,我頭也不會。高跟鞋在坑洼不平的馬路上,敲出凌亂的節奏。如果這樣走下去,再20分鐘我能到公司,我這樣對自己說。
手中的百合愜意的呼吸著,淡淡的馨香滋潤著我有些麻木的鼻子,鼻翼顫動著,打了一個大大的“哈楸”。今天,還真的有點冷。
突然想到沒有可以插百合的花瓶,辦公桌上的哪一個太俗氣,只適合俗氣的玫瑰。繞過喧鬧的百貨公司,在一家陶藝店停下來,站在櫥窗外看了看里面的陳列,很清雅很隨意,甚至可以說得上樸素,我卻發自心底的喜歡。進門的時候,門廊上的風鈴發出悅耳的聲音,接著是老板娘熱情地招呼“妹子啊,你看你滿頭都是雨水,來擦擦”。接過老板娘遞過來的毛巾,一股溫暖傳偏全身,老板娘看我擦干了頭發,招呼我坐下,然后為我沏了一杯熱茶。
“妹子,你想要找點什么?”老板娘并沒有問我要買什么,而是問我要找什么。是啊,我到底在找什么呢?現在,我買了一支百合,所以需要一個能配得上她的花瓶,那明天呢?后天呢?
“妹子,我看你是要找花瓶吧,你看看,有沒有喜歡的”
“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我喜歡哪一個”。我的聲音一定很茫然
“沒關系,我們自己動手做,好不好?”老板娘指了指隔壁房間,“那里面有一整套的制陶工具,我們還有專門教人制作的老師傅,有40年的制陶經驗,妹子,你想要做什么樣的都可以。”
老板娘的笑臉熱情而坦蕩,熏衣草精油的味道在小小的陶藝館中盈盈裊裊,很自在,很放松。
換上工作鞋,老板娘遞給我一張圍裙,還有袖套。我穿戴整齊,到里屋跟著師傅學做陶藝。今天,我要為我的百合做一個花瓶。
看著師傅加水,揉泥團,再加水,再揉…..我也跟著他加水,揉泥團,,,揉著揉著,我的心,被揉出了酸楚。想起了曾經一起探討過的那首“你儂我儂”,想起了你輕輕吟唱著的“oh,my love” 的旋律,在這一刻,我的心疼得快要死去。
老師傅沒有看我,或許這人生幾十年,他看多了喜怒哀樂,看透了人世滄桑。
“孩子啊,人生就如同這陶土,你給它加多少水,它就會變成不一樣的硬度和形態,你看它現在這樣粘糊糊黑蒙蒙的樣子很丑,可是等我們成型好了,再給它上色,繪圖,你看,”老師傅指著我左側的一個櫥窗,“那只飛翔的鳳凰,是一位68歲的老太太做出來的!崩蠋煾嫡f完,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。
我學著師傅的樣子,在模子上重復著旋轉的動作,再捏出花瓶的樣子,,
“孩子,你做的很好”老師傅不時地夸獎我,開始我還會懷疑的問“我做得真的好么?”老師傅總是堅定的點頭,慢慢的,我也相信我做的很好,在泥土的芬芳中,我忘卻了那些現實中的無奈和工作,工作!天啦,我曠工了,算了,既來之則安之,
“你想要在上面刻點什么嗎?”老師傅問,
起初,我想刻那個人的名字,后來想想不妥
后來,我想刻自己的名字,一想到那是個花瓶,更覺不妥
突然想起了一句“別讓雨下進靈魂里”。我拿起刻刀,在還沒有燒制的花瓶上刻下了“別讓眼淚流進靈魂里!
“孩子,沒有邁不過去的坎,沒有過不去的橋,你看,你那么年輕,你的人生才剛開始呢!”老人家的話語總有著奇怪的力量,我甚至笑了,昨天以來的第一個笑容。“笑了,笑了就好”,老師傅也沖著我笑,抬起的手掌,滿是粗繭。
“孩子,你的花瓶還要等干了以后才可以燒,這樣吧,我先給你一個拿回去用,明天你再來取你這個,明天也等你來為它上色和繪圖,”老師傅從櫥窗下的柜子里,拿出了一個花瓶遞給我,一只百合造型的花瓶,上面刻了字“別讓雨下進靈魂里”。我詫異的看著老師傅,太巧合了,老師傅對我微微的笑著,什么也沒說。
推開陶藝館的大門走出來時,天放晴了。大步邁出去,花瓶中的百合拂過我的面頰,身后老板娘和老師傅輕輕的揮手。我回頭,大聲說“謝謝”。
這是多年以前的故事,后來我搬了無數次的家,這兩只花瓶,(第二天我去的時候,老師傅說百合造型的也送給我)一直跟著我,因為它們的瓶身上分別刻著“別讓雨下進靈魂里” “別讓眼淚流進靈魂里”。
今天,我不哭。雖然外面下著雨。